可如今思绪如水,在面对龚淮屿,心境全然沉入谷底,就像龚淮屿面对自己时,眼底那一潭常年不变的死水。
他只感受到疲惫与绝望。
两人拖拖拽拽地来到床尾,纪归终于站定,甩开龚淮屿如钳子一般的五指。
“我没有同意分手。”
龚淮屿语调低沉,说得认真,也很可笑。
纪归搭在手机开关键的拇指顿住,表情像是被雷劈了。
“什么啊。”纪归搞不懂他的脑回路,觉得龚淮屿是不是还在做梦,几乎想一巴掌把他扇醒。
“你的意思是,想让我知三当三?”
龚淮屿蹙眉:“什么?”
再装下去,纪归真的要厌倦了。
他盯着龚淮屿,一字一句缓缓道:“你爷爷派人来找我,你不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?”
龚淮屿将他关了三天,当晚他们不欢而散后,纪归被龚老的秘书放出来,他不信这件事龚淮屿不知晓。
“我的事情,他管不到。”
这话说的没头没尾,但要是龚尘柏真的管不了他,也不至于连门锁都能被那么轻松撬开。
纪归冷笑一声:“然后呢?你要谈什么?”
话题回到了龚淮屿想要的正轨,他终于松了松气:“这段时间你到底在闹什么?”
好像是自从邹彦回国后,与纪归见了面,事情就朝着不可控地方向发展。
明明纪归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,就算之前两人有闹过矛盾,不出一天,纪归就会阴转晴,与自己和好如初。
这次纪归耍性子的时间太长了,他将人留在家里也不管用,这令龚淮屿内心涌现阵阵不安。
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,这超出了他的计划范围。
想到这儿,龚淮屿不免烦躁,在纪归回话之前开口:“你不要做什么事情由着自己的性子来。”
“你觉得我在耍性子?”
纪归彻底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,他现在只想笑,笑得越疯越好。
纪归将自己的药随身带着,他想,如果自己又犯病了,可以随时往嘴里塞一颗。
他是这么想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
在预感刺痛来临前,纪归率先拉开背包,从中翻出一版全新的药,捏出两粒倒在嘴里,直接用力干咽下去。
“龚淮屿,你懂什么是分手吗?就算你不同意,在我这儿也没你这个人了,你爱怎么想怎么想,这里是我的房间,请你出去。”
纪归原先是平静的,越到后面脸逐渐热起来,他觉得可能是刚才药吞的太匆忙了,将喉道拥堵剐蹭的难受,几乎喘不上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