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魂界除死神外再无其他事物冠以神之名,自然这个祭台也不是像现世用以祭神,它所真正祀奉的对象是他们的王族。
而今天正是王族重宝——王印的转移日期。
听说王印为了转移力量,每隔几十年就会变动一次存放地点,而上次样式进行时,白哉和茜羽都还太小,自然不记得什么。
而每到这时,护廷十三队都会派遣一队前去护送,其他番队则是遵从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,任何人都不许迈出队舍半步,一切事务暂停一天,所有人都只能在房间内恭敬跪坐躬身以迎送王印。
王族侍卫也会到净灵廷内巡逻,只要踏出门口一步就会被视为对王族心怀不轨,一旦发现就是格杀勿论。
为王族奉上至高敬意,却是对着一件物品。
不知怎么地,她心里涌出一股不适,她蹙眉抿唇后移开视线。
预定的时辰一到,随着礼官拉长了语调唱出祷告词,只是轮到茜羽行礼时,她沉默了一瞬,接着才在祖父回眸捎来视线时僵硬着朝祭台躬身。
她不是很想朝王印行礼。
当她对它表示臣服时,心中的违和感远比先前更甚,甚至哪怕只是掠一眼那纯白高台,她空空如也的胃袋翻搅着不适,呕吐感使她头晕目眩,只能直起身后用手指抠抓着袖子边缘来分心缓解症状。
一旁的白哉瞥见了她的脸色,飞快觑了一眼礼官与银岭,确定他们都没注意到之后微微倾身低声问“不舒服?”
茜羽稍微点了下头,口脂已掉得差不多,抿起的唇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,苍白脆弱的模样与身上华贵的红衣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不适从何而来,但心底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。
耳边嗡鸣声与心中异状愈发清晰,所以即使不合礼数,茜羽依旧低低出声与银岭说明了下身体的情况。
老人回头,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,他没有说话,只是抬手招来候在厅外的下仆将她搀扶回房,后方的长老们刚想开口驳斥她的行为,但当家主掠来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时就都又被镇住,低下头继续仪式流程。
茜羽被搀扶回了自己的房间,到在门口时她与身旁的侍女轻声道“到这里就好,回去忙吧。”
“是。”侍女立即弯着腰告退,留下茜羽拉开门走入卧室。
在梳妆台前坐定,身旁还摆着侍女提早准备的温水,她望着镜中端庄的自己,抬手把发簪卸下,以沾水的木梳理着长发,将那些香脂洗淡后就这么随意披着,任它湿濡身上衣裳。
取过桌上湿巾,她将脸上装饰的浮华卸去,露出原本的容貌,脸上没有往日的欢悦,只有疲惫与低落。
茜羽抚上镜中的那双红眸,她分明窥见了那深处的空落,可她却一点都没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