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纶不知道,还不想听似的,扭头挣开他手的抚摸。
顾容与捧着他脸,轻轻掰过来,看似温柔,却十足强势:“也怪我,没有让你认识我,我现在告诉你,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。所以,以后你做任何事以前,麻烦想想我,嗯?”
纪纶怔怔抬眸,看他的眼神奇怪。
是他疯了,还是顾容与疯了?
前一句还是无所谓的感觉,后一句又是怎么回事?
那才是顾容与真正的心里话?
他垂落眼睫,避开那个过于侵略性的眼神。
什么我的东西、他的东西,换别人说这样的话,他一定给他一个白眼。
他的存在,跟任何人都没关系。
可——
在顾容与说着威胁话之下的,是一种被放在心上的感觉。
纪纶心生懊恼。
他居然从顾容与话里,品出了他还有家人守护退路的错觉。
真是自作多情。
心绪百转千回,他压下心底异样的感觉,脸上凝霜:“我不想节外生枝。”
他来这里只是想先稳住盛昊焱,没想到盛昊焱会狗急跳墙,差点将自己赔进去。
门口轻轻敲响一声,常雍悄无声息进来。
顾容与拿过东西,抽出尖锐的针筒,纪纶看到,条件反射一颤。
顾容与按住他,目光戏谑道:“你都是要审判城主的人,还用顾忌一个盛家?”
纪纶脸色拉下来。
哪壶不开提哪壶,这狗东西。
顾容与一点没有戳中了他玻璃心的自觉,不待他反应,反手拉下他衣袖,“最后一针。”
盛昊焱用在他身上的药剂效用太强烈,不能用普通的抑制剂解除。
纪纶深缓呼吸,按下对针管的应激反应,“公审肯定越多人支持越好,我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事,惹来首都这些家族的敌视。”
他心里确实害怕,好不容易快促成公审付诸东流。
“那又如何。”他担心的,顾容与嗤之以鼻。
纪纶没恼,更不欲与他辩驳什么,反倒自嘲地想到,他们果然阶层不同,格局天差地别。
起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,思考方式自然不一样。
他原想敷衍过去,毕竟顾容与刚救他狗命,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,不能在这时候还跟救命恩人杠起来。
未想顾容与没有替他揭过这一章的意思。
“你看这个人,多么不可一世,如今不还是像丧家之犬一样,在你面前吠叫不起来吗?”
去而复返的常雍,手里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,随手扔到他们床前。
纪纶眼睫不可遏制地一颤,背后顾容与半搂半抱,像孩子一样将下巴搭在他头顶,让他尚且虚弱的身体有力气坐起来。
“你瞧,他眼里还有不服呢,这种欺辱你的妹妹,胁迫你违法乱纪,还觊觎你身体的人,你真的能放过他吗?”